时候,天上飘起了雪花。

前面的一个小孩子高兴地叫:“下雪了,下雪喽。爸爸,我们回去堆雪人好不好?”

“好。”那个男人一手抱起女儿,一手又要从妻子手里接过皮箱。

他太太说:“我来提。”

这个穿着粉色毛呢大衣,头上扎着蝴蝶结的小姑娘,伸手接着天上飘下来的雪花,对着边上的女士说:“妈妈,雪花没有了。”

“雪花化成水了呀!”

小姑娘发现他在看她,她甜甜地笑,可爱到了极致。

从这一家三口身上,余嘉鸿甚至可以看到他和应澜的未来,他们也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儿吧?

下了船,外头停着一大堆黄包车,在这样天气里,一个个穿着单薄衣衫的车夫在问:“先生,去哪里?”

“先生,要黄包车吗?”

唐家和鸿安已经派了车过来,叶永昌跟余嘉鸿说:“嘉鸿,真不住家去?”

“鸿安方便点,我也有同学和朋友要见。”余嘉鸿还是婉拒了。

出来前,自己跟应澜说等以后带她回上海,回去看看她出生的地方。

她说:“看看上海的大街小巷就可以了,不想去那栋房子。”

既然她不想去,自己更加没兴趣跟叶永昌住一个屋檐下。余嘉鸿和鸿安的总经理一辆车,车子出码头,江上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,尤其是一个个乌篷船,像是一只只蚂蚁密密麻麻地聚在江面上。而江边滩涂上,则是一个个稻草棚子,排成了长长的串。

“全是逃难来的人。”钟经理看他正看着窗外。

是啊!道路上衣着光鲜,穿着大衣带着帽子的人和衣不蔽体,身上肮脏的人交错而过。

前面有一座宏伟的纪念碑,上头是带着翅膀的和平女神,车子经过,纪念碑下席地坐着几个叫花子。

余嘉鸿看着越来越大的雪,想起上辈子自己在云南遇到一场寒潮,天上下冻雨,他冷得直打哆嗦,浑身冰凉,一直想要撒尿。那种感觉回想起来都让人牙齿打寒颤。

这么冷,要冻死人啊?

问题是越是往前,这样的流民就越多,根本没有间隔,人都成了群。

上海的百货公司扎堆,百货公司对门开,每家百货公司门前都人流如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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